在論語《學而》篇中有一段問答:
子貢曰:「貧而無諂,富而無驕,何如?」子曰:「可也。未若貧而樂,富而好禮者也。」
子貢曰:「詩云:『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』其斯之謂與?」子曰:「賜也,始可與言詩已矣!告諸往而知來者。」
愚見以為「切磋琢磨」與曾子「三省吾身」頗有呼應,都是對於人格修養的雕琢錘鍊功夫;套一句《第五項修練》的說法,也就是「不斷重新聚焦、不斷自我增強」的修練。這個切磋琢磨的修練是什麼光景呢?我們可以從《雍也》篇中找到線索:
子曰:「質勝文則野,文勝質則史。文質彬彬,然後君子。」
夫子認為質樸的仁心與修養的風範文采相得益彰,如果能夠人格與修養均衡發展,才是圓滿的君子之道。《大學》也以「誠於中,形於外」來形容君子的慎獨功夫,這些都可以看成是「吾道一以貫之」、「夫子之道,忠恕而已矣」的補充說明。
在確定了仁心之後,「切磋琢磨」才派得上用場;《八佾》篇中有進一步的說明:
子夏問曰:「『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素以為絢兮。』何為也?」子曰:「繪事后素。」曰:「禮后乎?」子曰:「起予者商也!始可與言《詩》已矣。」
孔子對子夏說明彩繪要在「素」的基礎工作之後才能進行,而子夏舉一反三,問夫子「禮」是否也同彩繪一樣,是後頭的文采風範?這一問,讓夫子甚為滿意,還誇讚子夏對自己的啟發。
到此我們不禁要回頭來確定一下,什麼才是「素」,或說什麼才是「本」呢?要達到像《詩經》中「瑟兮僩兮,赫兮咺兮」的君子風範,總不會是一蹴可及的吧!同在《八佾》篇的另外兩段是這麼說的:
子曰:「人而不仁,如禮何?人而不仁,如樂何?」
林放問禮之本。子曰:「大哉問!禮,與其奢也,寧儉;喪,與其易也,寧戚。」
孔子先肯定「仁」作為本質,然後才有禮樂。而「儉」、「戚」不也就是誠於中之後,才能見到的表現嗎?
看來,君子的修養功夫,不論是子夏的「切磋琢磨」,還是曾子的「三省吾身」,其本質都是一樣的,都是以「仁心」為本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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