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痕

第八講

  摩尼珠，人不識，如來藏裡親收得，
  六般神用空不空，一顆圓光色非色。
  淨五眼，得五力，唯證乃知難可測，
  鏡裡看形見不難，水中捉月爭拈得。

摩尼珠 人不識

  摩尼珠，本無瑕疵絕精麤，
  月白風清去年夜，一帆飛過洞庭湖。
  人不識，無量劫來至今日，
  放下皮囊子細看，不須向外空尋覓。

梵語摩尼珠，此云無垢光，若直譯則爲「珠」或「寶」或「如意寶珠」，如意寶珠能如人意生出一切珠寶，是珠寶之母珠。《涅槃經》云；「摩尼珠，投之濁水，濁水即清」。如意珠為海龍王擁有，世尊因地修菩薩行時，曾身爲太子，以愚公移山的精神，向龍王借如意珠，來周濟窮人。此外，《大薩遮尼乾子受記經》記載，摩尼珠寶爲轉輪聖王所擁有之第二寶，具有八種功德：
  一、於夜黑闇放大光明，如秋滿月，光明能照一百由旬；至於夏日眾生患熟，以摩尼寶放光觸身，得清涼故。
  二、轉輪聖王若行曠野無水之處，眾生饑渴時，摩尼寶即放八味具功德水，一切皆從摩尼寶出。
  三、轉輪聖王有所須者，一切皆從摩尼寶出。
  四、彼摩尼寶有八楞相，一一楞中出種種光，謂青、黃、赤、白、頗、梨、紅、紫。
  五、彼摩尼寶在所，能令一百由旬所有眾生皆離病苦，常得定心；所作善業無空過者。
  六、彼摩尼寶所住境界，無諸惡龍能放毒氣，雹風惡兩傷害眾生。
  七、一切山川溪谷溝澗泉水乾竭，悉令還復；樹林草木華果枯悴，能令滋茂。缽頭摩等池水華林一切具足。
  八、彼摩尼寶所在之處，人民無有疾疫諸毒非時死者；至畜生虎狼師子蛇鼠狸鷹鷂之類相食噉者，不起害心。

這麼寶貴的珠寶，代表人人本具的自家珍寶———如來藏心，也就是上一講所言之寶乘、真乘，真如法身。眾生乘此法身船流轉五道而不自知。如法華經之「乞丐他方，衣珠原在」及壇經之「即心元是佛，不悟而自屈」。若識得，即是法身佛任運而無礙。

布袋和尚有偈曰：
吾有一軀佛 世人皆不識 不塑亦不裝
不雕亦不刻 無一滴灰泥 無一點彩色
人畫畫不成 賊偷偷不得 體相本自然
清淨非拂拭 雖然是一軀 分身千百億

此偈充分顯現法身確實具備摩尼寶的特性與功能，清淨本然，卻具足眾功德。凡夫未悟識不得，如和尙說：「人人有個寶山，而不知取寶」；儒家云：「百姓日用而不自知」；六祖云：「密在汝邊」；台宗湛然尊者云：「悲夫!秘藏不顯」。其實，契悟真如實相者，也識不得它。何以故？凡對待者方可相識、相見，如今契悟本心絕對，無能所，一切都在一心中，大而無外，小而無內，心也就無法見心，是故人不識。也因此，和尙說「一佛之心不能入另一佛之心」法身一體無對待故，不但人不識，佛也不能識得。由此可知，人不識的意義有其層次上之差別。

人不識也有不肯承當之義。不肯承當人人皆有性,法身本具。例如：

慧朗禪師問：「如何是佛？」

石頭和尙劈頭就說：「汝無佛性。」

師曰：「蠢動含靈，又作麼生？」

頭曰：「蠢動含靈卻有佛性。」

師曰：「慧朗爲什麼卻無？」

頭曰：「爲汝不肯承當。」

師於言下信入。

朗師一開口問即離實相，故爲不肯承當。

僧問：「何物大於天地？」
靈默禪師曰：「無人識得伊。」
此物是摩尼珠，人不識也。

我有明珠一顆 久被塵勞關鎖
今朝塵盡光生 照破山河萬朵

茶陵郁和尙悟道後，有此偈。一顆圓光非內外，全體通是本無界，山河萬朵皆照破。痕垢盡時光始現，心法雙忘性即真。

僧問：「如何是本來人？」
廣澄禪師(馬祖法嗣)曰：「共坐不相識。」

鵝湖大義禪師問諸碩德曰：「行住坐臥，畢竟以何為道？」
有對：「知者是道。」

師曰：「不可以智知，不可以識識。安得知者是乎？」

武帝問：「對朕者誰？」
達摩祖師曰：「不識。」
心不見心，己不識己，此是祖師的實相境界。

藥山禪師，一日在石上坐時。
石頭和尙問：「汝在這裡作麼?」
師曰：「一物不爲。」(無爲)
頭曰：「恁麼即閑坐也。」
師曰：「若閑坐即爲也。」(作閑坐想即是有爲了)
頭曰：「汝道不爲，不爲個甚麼？」
師曰：「千聖亦不識。」
石頭和尙乃以偈讚之，曰：

從來共住不知名 任運相將祇麼行
自古上賢猶不識 造次凡流豈可明

老和尙開示道：「眾生祈求延年益壽，乞求仙丹靈藥，卻不知自己有顆長生不老的好寶貝——如意珠。這念心就是如意珠，不僅不會老化，生命也是無窮無盡的。只要把這念心契悟到了，就是無量壽無量光，常寂光淨土；還有無量的智慧和神通。」「因爲我們執著這個四大假合的形體爲實有，執著田地、六親眷屬，把這個最真實的如意珠給遺忘掉了」。因此可知，捨俗出家當個窮釋子，才不容易忘了心懷無價珍這件事。

關於「摩尼珠，人不識」來果禪師有語：
◎遍地釋迦人不識，只緣真妄未銷除。
◎開眼做大夢，動腳碰倒人；
  相逢不相識，識得莫爲真。


如來藏裡親收得

  如來藏裡親收得，要識如來藏也麼，
  酸酒冷茶三五醆，長江風急浪花多。

摩尼珠，識或不識，它是毫無分別地跟著眾生，跟著佛走。拾得和尙有偈曰:
茫茫諸迷子 人懷天真佛
大寶心珠秘 迷盲沈沈流

這心珠秘藏處，即所謂如來藏，是眾生之識源，是如來之智源。楞嚴云：「勝淨明心，本周法界，不從人得」，故言親收得。此心迷時非失似失，證時無得爲得，乃自己本有家珍。所謂狂性自歇，歇即菩提，乃由歇而顯本具之天真，是無生也。此如來藏心，如同摩尼寶珠，其體本妙，其用本明，體用圓融，即體即用，是謂真心。

楞嚴云，如來藏具足妙、明、圓三義，可謂一心三藏。妙爲寂體，不立一法，曰空藏：明爲照用，遍現諸法，曰不空藏；圓爲體用雙彰，寂照一如，曰空不空藏。勝鬘經則說二種如來藏：空如來藏，脫離一切煩惱；不空如來藏，具過恆沙不思議功德。一般說來，顯爲法身， 密爲如來藏，然如來藏經云：「眾生身中有佛三十二相八十種好，坐寶蓮花，與佛無異，但爲煩惱所覆，未得其中。」由此可見，法報化三身實爲一身。楞伽經云：「得諸如來不思議究竟境界，如眾色摩尼，善能饒一切眾生，以一切法境界無盡身財，攝養一切。」可知，但得如來法身，即如摩尼應眾色，利物應機終不吝，是故稱爲如來藏。

依二諦而言，空藏爲真諦，不空藏為俗諦。依三諦而言，空不空藏爲中諦，合爲空假中。亦即楞伽之如實空見、如實不空見及超二見境界；也是所謂離一切相，即一切法，以及不即不離，亦即亦離。起信論云：「所言義者則有三種。云何爲三？一者體大，謂一切法真如平等，不增不減故；二者相大，謂如來藏具足無量性功德故；三者用大，能生一切世間出世間善因果故。」真如體性，本具染淨，爲法身；稱體起相，相不離性，爲報身；稱性起不思議業用，爲化身。

來果禪師偈曰：
◎衣裡明珠下苦尋 翻來覆去未離身
  不勞動步終能得 一團黃土勝黃金

◎寶藏深藏性海珠 牟尼價值許差殊
  莫謂世人不易見 磚石瓦塊也曾如

◎接引迷人到樂邦 樂邦就在我衣藏
  衣裡明珠能識得 逍遙無礙勝西方

終南山雲際禪師，初參南泉和尙時，引永嘉言，
問：「摩尼珠，人不識，如來藏裡親收得。如何是藏？」
泉曰：「與汝往來者是。」
師曰：「不往來者如何？」
泉曰：「亦是。」
師曰：「如何是珠？」
泉召之，師應諾。
泉曰:「去！汝不會我語。」
師從此信入。

黃山月輪禪師上堂曰：
「祖師西來，持唱此事，自是諸人不薦，向外馳求，投赤水以尋珠，就荆山而覓玉。所以道：從門入者，不是家珍。」
禪師開示的，正是如來藏本具摩尼珠。而凡夫修行不動腳跟即離塵埃。不從門入是無乘之真乘也。亦即老和尙常言：「經上說，不起凡夫染污心，即是無上菩提心。不起心動念、不打妄想就好了。」寂照一如，則凡夫之識心(八識)自會轉識而成智， 所謂「隱覆含攝，故曰如來藏」真如隱覆在藏識,而含攝恆沙性功德。
 

六般神用空不空 一顆圓光色非色

  六般神用空不空，在聖在凡無異質 ,
  不二門開任往還，何須更問維摩詰。
  一顆圓光色非色，那律能觀不易觀，
  正體從來誰得見，風高天地雪霜寒。

摩尼珠比喻佛性，如來藏爲真如。佛性緣真如起變化，稱性起用，全用在性。因空如來藏性，則即用即了，不留痕跡，不生煩惱；因不空如來藏性，而有不可思議功德用。此即大師所謂六般神用空不空。六般神用可二解，一指平常穿衣吃飯六根之用，一指超俗之六神通。依蓮池大師開示，神通大約有三：
  一、報得者——福業自致，如諸天皆能徹視徹聽，及鬼亦有通是也。
  二、修得者——習學而成，如提婆達多學神通於阿難尊者是也。
  三、證得者——專心學道，無心學通，道具而通自具，但遲速不同耳，如古今諸祖，善知識是也。

較而論之，得道不患無通，得通未必有道。先德有言，「神通妙用不如闍黎，佛法還須老僧。」可知，證得者才是永嘉大師的六般神通，是如來藏本具，不作意而顯故曰不思議業用，也因此其用是淨業，其廣大無邊是報得、修得所不能及，一般又稱爲道通。

老和尚於靈泉寺開示：
「真正的正法不是在求靈感，不是在修神通，不是在求感應，而是在定心、淨心、明心、漏盡自己的煩惱。如此，所得來的通，是道通，這個道通就不可思議了。」宗門不修神通，卻不是沒有神通。如天台宗，以圓教名字即佛者爲大開圓解，理具事造， 「一念，一切諸念亦復如是」，此即禪宗之「不離當處常湛然」「能令一滴遍十方」。

關於報通，涅槃經裡有則公案：有一長者問六師外道，自己那懷孕的妻子，將生男或女，外道預言生女。後又問佛，佛說是男。外道恐佛言中而有損自己名譽，乃下毒毒死孕婦。屍體正火葬中，佛顯通令其腹中子端坐火中，且命耆婆入火抱兒。耆婆不但不被火燒，且感覺猶如入清涼大河水中。佛因此告長者：「一切眾生壽命不定，如水上泡」，又指出有大福德者，火不能燒，毒不能害。佛告訴大眾，這是男孩自己累劫來所積的福果。由此公案可知，佛顯通，無非是爲救生或度人生信。永嘉大師云，心與空不空相應，則愛見都忘，慈悲普救。六般神通解釋爲平常六根之用時，如——
大安禪師上堂曰:
汝諸人各自有無價大寶，從眼門放光，照見山河大地；從耳門放光，領採一切善惡音響。如是大地，晝夜常放光明，汝自不識取。影在四大身中，內外扶持，不教傾倒。如人負重擔，從獨木橋上過，亦不教失腳。且道是甚麼物任持，便得如是，且無絲髮可見。豈不見誌公和尙云「內外追尋覓總無，境上施爲渾大有。」珍重!
臨濟祖師云：
心法無形，貫通十方。在眼曰見，在耳曰聞，在鼻嗅香，在口談論，在手執捉，在足運奔,本是一精明，分爲六和合。

雍正則云：
縱使八萬四千雜念起滅，若當人不取不捨，一念一念，悉成般若神通光明。不只是見，步步爲無分別正見。然出息入息，聞性觸性，無知無分別，身心一如常寂光也。故喚即應諾,是凡聖迷悟一如之光明，此光明本無住處。取不得，捨不得，不可得。不可得而通身行。

皇帝所示如同上文老和尙言，於行門上不取不捨亦即不起心動念，隨順覺性。不可得爲空，通身行爲不空，所謂不可得中只麼得。六般神用表面上看來是不空，然若不依於空，則爲凡夫之業用，非神用。如中論云：「不空何所作，以性定故」「未曾有一法不從因緣生，是故一切法無不是空者」。無論從何角度來看，智慧一照即見空性，然真空者離三空。三空者，
  一、斷滅空：滅色求空。滅色爲空者是斷滅空。
  二、離色空：色外求空。色空二法對立者，是離色空。
  三、是有空：有空可得。（其空若有，何得空？）

以上三者，均將空當作境界，如證道歌下文之「根境法中虛捏怪」，非是真空。真空是空而不空，離四句。因此大師於此言空不空及色非色，不空即色，非色即空。色不異空，空不異色，色即是空，空即是色，方爲真空實相。

《大涅槃經》佛云：
「解脫者名空不空。如水酒酪酥蜜等瓶，雖無水酒酪酥蜜時，猶故得名爲水等瓶，而是瓶等不可說空及不空。若言空者則不得有色香味觸，若言不空而復無有水酒等實。解脫亦爾，不可說色及以非色。」「善男子，或有是色或非是色，言非色者即是聲聞緣覺解脫，言是色者即是諸佛如來解脫。善男子，是故解脫亦色非色。」

得道者，六根門頭，常了空寂。當處出生，隨處滅盡，而本體圓光，廓然瑩徹，不可以聲色求，不可以有無會。色非色，正表明色無邊的境界，經云：「色無邊故般若無邊」。起信論云：「亦無色相可見，而有見色相者，唯是隨染業幻所作，非是智色不空之性。以智相無可見故。」真如自體，本來絕相，以本覺智色之相，真空不空。然妙有亦非有，故非色表示色相乃隨機而見，隨根而現，沒有一定日幻色。圓頓之機見佛報身，有緣眾生見佛應身，乃至地地菩薩所見皆不同，故曰色非色。這是另一層含義。

起信論又云：「如來之藏，無有增減，體備一切功德之法。以不解故，即謂如來之藏有色心法自相差別。」因此，色心一如也是色非色之含義。一切功德相，乃稱如來性之功德，全相即性，性相一如。空與不空，色與非色等無差別。非色與空代表心體。依此處所言，則空不空、色非色同於第一、二講中之身心一如。

來果禪師開示：
〔色非色〕
◎諸佛入涅槃於眾生識海，寂而常照。如摩尼珠非無一色，物物仗此光騰，如寶絲網層映相連。是以萬機叢奏，達之者,則無非道場，色像無邊；悟之者，則無非般若，如寂無差，境智冥一，萬累都泯，妙旨存焉。

◎若人識得心，大地無寸土；若人識得心,大地盡是土;若人不識心，大地亦是土。此三重關要，在未悟以前薦得，始名見道；大悟以後薦得，方名行道。至囑大眾，上殿過堂腳莫踩地，踏著錯過。

[空不空]
◎囊藏未是寶珍珠 真珠久已在衣儲
  性寶本無藏露處 一聲磬後一聲魚

◎吹消紙燭老龍潭 德山狂作始心安
  一棒打來空粉碎 擒龍捉虎播家山

◎明眼人做事，全體是事理雙融，最有力量出眾的。他這一悟，事理不住，心境不住，佛也不住，祖更不住。

有學者來問何謂真如？師曰：「真如頭上四個角，前面兩個，後面兩個；有兩條尾巴，一條在屁股上，一條在肚子上」學者不肯。又曰：「真如豎窮三際，橫遍十方。在諸佛不增，在眾生不減，無淨無染」學者方肯。（前言係事理不二，後者則有理無事。事理不二爲實相，他不相信，有理無事是空談,他卻相信。）

《圓覺經》佛云：
「善男子！譬如清淨摩尼寶珠，映於五色，隨方各現，諸愚癡者，見彼摩尼實有五色。善男子！圓覺淨性現於身心，隨類各應，彼愚癡者說淨圓覺實有如是身心自相，亦復如是。」

《楞嚴經》佛云：
「阿難！云何五陰本如來藏妙真如性？」佛指出，身心五陰當下即如來藏性，亦即「 幻化空身即法身」。以色陰爲例，眼有翳見空中華，華非從空來，非從目出。並非性生出相，而是全性即相，全相即性，色空一如。佛又云：「富樓那！汝以色空相傾相奪於如來藏，而如來藏隨爲色空，周遍法界。是故於中，風動空澄，日明雲暗。眾生迷悶，背覺合塵，故發塵勞，有世間相。我以妙明不滅不生合如來藏，而如來藏，惟妙覺明，圓照法界。是故於中，一為無量，無量爲一，小中現大，大中現小。不動道場，遍十方界，身含十方無盡虛空。」可知色空若二則有生有滅，若一則於無生而現無量神用。所以，「如我按指，海印發光，汝暫舉心，塵勞先起。」

《楞伽經》中，佛說明，所緣之色本非色，能緣之心本空，故即俗即真，爲空不空之神用。以天台四教而言，如來藏自性清淨，非藏通二教境界。如來藏隨緣有染淨而性不變，如濕性與冰水然。雖爲色心所纏，塵勞所污，但纏污無性，此圓教義。如須離垢顯清淨，則別教義。二者皆為諸佛所演說。佛又云：「我說如來藏，不同外道所說之我。」「爲斷愚夫畏無我句，故說離妄想無所有境界如來藏門」。佛以種種智慧善巧方便，或說如來藏，或說無我，目的在使外道離我見妄想。可見，不能執如來藏爲實有，當於「空不空」「色非色」去會得。亦即經義：若唯心直進，不分別，見過習氣不薰，親證自覺聖智，空而不空，不空而空，一空一切空。這也就是宗門的無住， 無念法。經云：「如是大慧，一切諸法，非無自相，有自相，但非無我愚夫之所能知，以妄想故。」此即空不空，色非色之義。佛又於經上指出，聲聞緣覺乃至於菩薩第八地，均爲三昧樂所昏醉，不了唯心，但見於空，不見不空。此爲如來藏之認知與否，所造成的果地差別。

六般神用，於法華經有佛說法所現之六瑞，稱六神變。《法華文句》云：「神，內也；變，外也、神名天心，即是天然內慧。變名變動，即是六瑞外彰。」變也就是用。六瑞則爲放光、雨花、地動、現他土、起七寶塔、入定等瑞相。《楞嚴》云：「佛住不二法，能作神通，法王法力，超蓋一切。」《大寶積經》則云：「一切諸法,皆名神變。」